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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国第一女星，骨子里性感
尽管在2019年韩国电影风光无限，先后在戛纳和奥斯卡称雄，但到了2020年，韩国电影人还是不得不接受国内票房大幅下滑和电影产量急剧下降的现实困境。 电影行业不景气的同时，是剧集领域的热钱涌入，韩国本土电视台与网飞的合作造就了《王国》和《甜蜜家园》这样的大制作剧集，大投资带来的是高回报，观众喜欢看，投资方赚得到钱，演员也自然愿意去演。 忠武路那些最顶级的演员当然不用担心无戏可拍，但眼看剧集领域有羹可分，谁都很难说不会眼馋。 大势所趋之下，影帝影后们在今年纷纷选择出演韩剧，其中也包括全度妍。 前不久，她和拍过《八月照相馆》、《春逝》、《德惠翁主》等片的名导许秦豪合作，主演了一部名为《人间失格》的韩剧。 这不是全度妍近几年第一次演韩剧，五年前，她主演过韩版的《傲骨贤妻》，美版珠玉在前，演这样的剧难免“出力不讨好”，但全度妍似乎乐得接受挑战。 《人间失格》也不是那种卖相特别好的剧集。整部剧的基调不但“沉”而且“闷”，拍的是颓丧中年的残酷人生，许秦豪拍惯了文艺片，一出手就是太极拳的路数，慢慢悠悠的，情绪盖过故事，不要戏剧冲突也要氛围感。 老实说，我对这样的剧并不感冒，倒不敢说许秦豪拍得有多不好，只是觉得寡淡。当然，全度妍的表演是极好的，我冲着她去看剧，看到她的表演，便不会觉得失望了。 全度妍在剧中演的是年满四十仍一事无成的中年女性李富情，工作和生活全都如一团乱麻的富情处在人生中的最低谷，随时处在崩溃的边缘。 第一集中，全度妍便完成了教科书般的哭戏表演，足以给很多演技动不动就炸裂的国内演员上上一课。全度妍的情绪爆发是渐进的，先是一场公交车站的戏，富情面对拾荒的父亲哭诉，这时全度妍是收着哭的，在父亲面前，她可以说出些心里的话，但仍然不能也不敢彻底宣泄出自己心底的不快。 这场戏，全度妍如果嚎啕大哭，演得再好再逼真，都不会有成片中那么动人了。 紧接着的一场戏，上了公交车的富情大哭了起来，仍然没怎么哭出声音，但我们能从全度妍的表演中感受到那样的窒息感，体会到这个角色身上的无力感。 富情这个角色身上的空虚、疲惫、无奈，都被全度妍捕捉到了。 当然，既然她是全度妍，演得有多好，都不会让我觉得意外。 在韩国，全度妍这个名字就是“最好的女演员”的代名词，她拿过多少大奖不需要我在此赘述，戛纳影后当然是其中分量最重的奖项，她拿奖之前，也只有张曼玉曾获此殊荣。 韩国女演员里，全度妍从来都不是靠颜值取胜。五官不算精致，身材不够出挑，非得说气质，也没有金敏喜的“淡”与“媚”如此迷人，没有裴斗娜的“冷”与“灵”那样特别。 她就像是水一样，本身是没什么形状的，但又是想变成什么形状就变成什么形状，她的气质似乎是普普通通的，但这种普通正造就了她的百变。 全度妍不演戏的时候，你会觉得她甚至有些普通，看采访，她总是言语谦和面带微笑，像是个邻街幼儿园的大班老师，但到了戏里，她演什么就是什么，从来都不会受限。 什么都能演，什么都敢演，或许正是这两点，造就了全度妍。 全度妍出道很早，但成名算晚。像大多数励志鸡汤故事一样，全度妍在电视台演了足足五年的小角色之后才迎来了演艺生涯的转机。1997年，韩剧《星梦奇缘》大火，全度妍在其中饰演女二号“纯爱”，虽然很难抢过女主角崔真实的风头，但也为她随后闯入影坛打下了基础。 也是在1997年，全度妍主演文艺爱情片《伤心街角恋人》，拿下了青龙奖和大钟奖的最佳新人，从而一举成名。 全度妍早期最为影迷津津乐道的作品大概是她和崔岷植在1999年合作的《快乐到死》。 影片中，全度妍和崔岷植饰演一对相看两厌的夫妻，全度妍饰演的妻子对失业在家的颓废丈夫心怀不满，遇到旧情人之后很快便打得火热，旧情复燃，而崔岷植饰演的丈夫在发现这一切之后选择了布局杀妻，以暴力的形式埋葬内心的苦闷。 这部电影就剧情而言算不上有多么精彩，甚至称得上老套，但导演郑址宇对于几场情欲戏的拍摄完成得都相当出色，将生活的压抑与情欲的流动全都拍了出来，其中，全度妍是人生中第一次演尺度比较大胆的床戏，就长达十几分钟，但她并没有露怯。 全度妍后来回忆，妈妈看到《快乐到死》后怕她嫁不出去，但她对妈妈说，你又不是为了我嫁得好才让我当演员。 后来她演林常树导演的《下女》，片中也有大段的床戏，有人问她对此的看法，全度妍的回应很简单：“裸露尺度的标准因人而异，在我看来，导演是要换一个角度传达情欲，而我所饰演的女仆，是一个性情中人。” 对于全度妍来说，演脱戏从来都不是为了博出位，只是一个演员塑造角色的本分，脱与不脱，只关乎职业素养，她并不会考虑太多。后来，汤唯谈及《色，戒》，也说是全度妍让她有所启发。
韩国媒体也有这样的说法：忠武路每个想转型拍文艺片的男演员，都免不了要和全度妍演上一场床戏。这当然是玩笑，不过，仔细想想，全度妍确实演过许多很有性张力的角色，通过她的表演能完美地表现情欲，似乎是韩国导演们的共识。 16年，全度妍和孔刘合作过一部《男与女》，看过那部电影的人，绝不会否认全度妍的性感。她在片中呈现出的状态是成熟的、易碎的、疲惫的，但同时又充满了不确定的魅力，她的眼神一转，观影者就会意识到孔刘和她之间一定会有激情戏，那种感觉是藏不住的。 全度妍后来在采访中谈及这部电影，说了一句话：“中年男女的爱情是从肉体开始的。” 这是她诠释《男与女》里角色的法门，演好了情欲戏，这部电影里的爱情戏就成立了。 有的演员生活中是性感的，拍照性感，一演戏就不性感了，哪怕外表是性感的，也演不出内在的性感。 但全度妍是骨子里性感，她懂得如何去挖掘自己的性感，一颦一笑，发边眉梢，她知道该用怎样的细节去演出怎样的性感。 其实，有时候我会想，我们大多时候对“性感”的定义会不会有些太窄了，而如果“性感”一词可以指向边际更加广阔的“性别特征魅力”，那全度妍就更足以成为诠释“性感”的最佳演员。 全度妍主演过的电影里，李沧东导演的《密阳》是不能不提的一部，有评论家说，在这部电影里，全度妍贡献了“本世纪最佳女性表演”，我非常认同。 《密阳》里，全度妍塑造了一个非常复杂的女性形象，她从一出场开始似乎就是被宿命所笼罩的，丈夫的离世让她带着孩子远走他乡，积极乐观的外表却也无法掩盖内心的阴霾，孩子的被绑架和死亡让她崩溃，她企图通过宗教来疏解自己，但却无法得到让自己内心信服的答案。 整部电影里，全度妍的表演是在“极度饱满”和“极度空虚”中来回切换的，不怎么愿意去指导演员演戏的李沧东给了全度妍最大的发挥空间，全度妍则精准地领会了导演的意图，演出了这个角色身上极大的痛苦与幻灭。 有两场戏我印象极深，一个是影片中孩子的葬礼，女主的婆婆哭喊着指责她，她则面沉如水，似乎没有什么悲痛之情，什么都没写在脸上，眼神中死一般的安静沉寂，从而让观众产生深切的共鸣。 另一场戏则是她在教堂里歇斯底里地宣泄。宋康昊饰演的修车行老板坐在她的身后，呆呆地看着她大吼大叫，将自己的愤怒与痛苦全部倾倒，她扔掉了自己的所有伪装，也夺走了观影者的心理防线。那一刻，观影者几乎无法想象这个瘦弱的身躯里为何能有如此大的能量，她似乎是以这样的形式在与上帝对话，与宿命对决。 那是属于电影的伟大时刻，也是属于全度妍的伟大表演。 凭借《密阳》，全度妍拿到了那届戛纳电影节的影后。后来见到作为评委的张曼玉，她笑得像个追星成功的小女孩一样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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